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鹅聪浓思通看书 > 墨璃南宫雪 > 第126章 丹青妙笔美人图
 
“将军可是要问我为何不惜舍弃对你的牵制,而大费周折让你去培养一个人对吗?”

徐淄麟爽朗一笑,面上散漫,可眼神却警惕起来,他十分敬佩清歌总能窥探出别人心中所想,洞悉他人所思的本事,这是经历了什么,才能到这样出神入化的地步。

“既然姑娘猜出我要问什么,可否给我个合理的答案?”

清歌浅浅一笑,直视徐淄麟。

“因为你姓徐。”

“哈哈哈哈”

徐淄麟仰天大笑,简短的五个字,便倒出他百思不解的缘由,是呀,他姓徐,所以她不能全然信他,能被这许下的诺言捆绑多久,或许那一天涉及到自己家族的去留问题,这份许诺便显的微不可及了,到那时的倒戈,对她来说无疑是致命一击,连卷土重来的机会都不会有,因为徐家不会许这么大一个隐患存在。

时间刚好辰时,清歌带着几个从军营挑了几个随从来到天籁小馆,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,像是早就准备好迎接谁。

“请问您可是廖清公子?”

清歌刚在天籁小馆门前站定,紫色眼眸微微一撇,守门的人便走过来态度恭敬询问,清歌今日故意将紫发紫眸坦露人前,为的就是省去不必要的误会,毕竟这世间像她这样紫发紫眸的人屈指可数。

“我们家公子正是廖清。”

清歌微微一笑,身后的人便替她答话,那上前询问的人立马让开去路,在一旁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。

“公主殿下静候公子多时,公子请。”

清歌不过才走进去两步,便听到后方起了争执,转头那请清歌进去的人,拦住了清歌带来的随从。

“公子实在抱歉,公主吩咐只请您一个人进去,您的人需留在外面。”

那些随从自是不愿意,来之前太子殿下叮嘱过,一定要对公子寸步不离。

“你们就在这里等我。”

“公子”

那些跟来的随从还想再说什么,但清歌一记清冷的眼神,让他们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。军中谁不知道,就连太子殿下都对这个不明身份的小公子恭敬有加,借他们一百个胆子,也不敢去忤逆他。

天籁小馆的陈设简单不失简约,据说这里聚集了天下名伶,虽处在西蜀东临战乱不断的地界,却依然繁盛不衰,往常更是一票千金难求,而此刻整栋楼阁空荡荡,只是站了几个长相清秀的侍女引路外,再无其他闲人,看来凌麋是把这里清场来宴请她的,这样兴师动众,恐怕来者不善吧。

“公子楼上请。”

清歌不过停了一下脚步,环顾四周片刻,便有侍女笑盈盈的走上前引路,可能从来没见过清歌这样紫发紫眸天人之姿的人物,引路的侍女不停的偷偷看清歌,清歌察觉到了她的视线,也不在意,清浅的笑意挂在温润柔和的脸上。

侍女引清歌走进一个敞开着门的雅间内,凌麋正坐在窗前,身边的桌案上摆满了精致可口的茶点,窗台上摆着一个嵌着宝石的香炉,一缕青烟像一个柔弱无骨的女子,飘到上空满满消散的了无痕迹。

清歌深吸一口气嗅了嗅飘在房间里的香气,这熏香像是宫中之物,据她所知里面最起码有十几种珍贵香料都是只供给皇家用的。

“阿清,过来坐。”

凌麋热络的站了起来,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日的事情,清歌淡淡的笑了笑,心想,西蜀的女子果真与东临不同,若是东临女子向人表露倾慕的心意,被拒绝后,这一生恐怕就不会在好意思见那人了。

清歌轻声迈步进去,便有侍女过来帮她宽衣,收走她身上的披风,腊月寒冬的天气,这雅间里点着七八个炉子,清歌自己感觉不到温度,但看明显盛装打扮过的凌麋身上的衣服都是轻薄的,估计这里温度很高。

清歌一落座,便有侍女过来斟茶,那侍女在斟茶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清歌,清歌刚好抬头,视线撞了个正着,那侍女吓了一跳,手中的茶杯被打翻,那奉茶的侍女慌忙用手去接,于是一杯滚烫的茶水全部洒在了她手上。

“可曾烫到?”

清歌觉得刚才若不是自己,这小丫头也不会弄洒了茶杯,便起身看她伤的怎么样,那侍女吓得连忙把手藏在身后,用力的摇头。

“不,不曾,不曾。”

“没用的东西,连杯茶都不会端了,看来你那双手也没什么用了。”

那侍女一听凌麋的话,吓得全身开始哆嗦,顾不得烫的起泡的双手,趴在地上猛磕头。

“公主饶命,公主饶命。”

清歌附身抓起那婢女的手,手腕已经烫的通红起泡了,还沾着两三片茶叶,这是刚好有人过来拉那婢女,清歌蹙眉瞪了一眼,那些人被吓住,不知改进还是退,为难的看着凌麋。

“不过一个卑贱笨拙的婢女,何须阿清你上心。”

凌麋看着清歌抓着那婢女的手,便气不打一处来,却怕砸清歌面前丢了颜面,强忍着不发作,心中却不肯绕过她。

清歌掏出随身带着的雪脂膏,沾在指腹上轻轻涂抹在那婢女烫伤的手腕上,外面的阳光铺洒在清歌一半的轮廓上,垂下来的眼睫尽是能掐出水的温柔,此刻的凌麋恨不得烫伤的人是自己。

“公主既然邀请我来看戏,若是见血岂不是坏了兴致,不如就饶了她可好?”

本来凌麋看清歌亲自给那婢女擦药已经不开心了,现在又向自己给她说情,便更加看那婢女不顺眼了。

“饶了她也不是不可以,但阿清你如何谢我呢?”

凌麋也不是愚笨之人,若是今日执意要砍掉那婢女的双手,难免给清歌留下自己恶毒狠辣的印象,倒不如讨要点什么。

“不知公主想要什么?”

清歌只身前来,身上没带什么贵重的物件,再说凌麋是西蜀公主,普通的物件也看不在眼里,那边问问她好了,她向来珍视生命,如不是不可避免的,能凭举手之劳救一个人,她还是乐意做的。

“阿清,不如你为我画幅丹青可好?”

凌麋托腮满眼期待的看着清歌,东临是盛产才子的地方,据说连街上小贩都可吟几句诗,绘几笔丹青图,她想,清歌既然是东临人,又是富家子弟,丹青定是绘的不错。

清歌垂眸思索了一下,她学习丹青也有八九年的光景,除了绘过赫连琼楼外,从来没有替任何人画过,凌麋提出者要求,虽然不难,但她心中却是不愿的,可转头看看那可怜兮兮的婢女恳请的眼神,便有些于心不忍了。

“好”

清歌一答应,凌麋立马喜上眉梢,连那杯烫伤的婢女也松了一口气,此时立马有人摆好了笔墨纸砚在一边的桌案上。

“阿清,我该怎样配合你?”

凌麋正在苦思冥想应该摆个什么样的姿势,好让他画,而清歌淡然一笑,走过去提起笔。

上好的宣纸铺的十分平整,握着笔沾了一下磨好放置整齐的颜料,蓦然抬眸望了凌麋一眼,凌麋不知所以然的愣住了,等清歌给她指示,可清歌什么都没说,提笔便开始画。

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,真个过程中清歌一直低头作画,再没有看一眼凌麋,凌麋有些疑惑,往常宫中画室给她画像,都需要她摆一个姿势摆上大半个时辰,而清歌只是看了她一眼,便低头画,心中开始狐疑,清歌是不是在敷衍她。

清歌收了笔,俯身下去吹了一下,凌麋将信将疑的走过去,看到那桌案上的画像惊住了,宣纸上的女子一身劲装坐在一匹战马上,头发散开被风吹起,神情略慌,五官娇美如精心雕刻一般,这幅画竟然比之她本人还要美上三分,东临是才子聚集之地果然不负盛名。

“公主可曾满意?”

“阿清,你画的真好,比我宫中的画师好上千百倍。”

凌麋由衷的赞叹,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,简直爱不释手,想到自己在廖清心中是这样的,整个人都觉得有点飘飘然了。

“公主喜欢就好。”

清歌故意着笔的时候将凌麋的五官美化,不过是让她开心之余真的能够饶过那婢女,她也是在深宫长大,知晓凌麋即使今日口上说饶过那婢女,日后会不会秋后算账,就不可知了。

“公主不是请我来看戏吗,早就听闻天籁小馆的伶人天下闻名,我到还未曾听过?”

凌麋依依不舍的收起那幅画交给身边的婢女后,依然不忘叮嘱小心安放,看她如此珍视那副自己随意绘出的丹青,清歌反而觉得有些心虚,心中也在暗自揣度,不如一会找个恰当的时机,告诉她自己是女儿身。

“吩咐下去可以开始了。”

凌麋满心欢喜的引清歌坐回了窗前,从哪窗子望下去,恰好将那台下的戏台尽收眼底,窗台上的熏香还在冒着青烟,那婢女下去不过片刻功夫,戏台上的戏开场了,这出戏演的是清歌早先便听过的牡丹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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