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后,此事可暂时放下,儿臣还有一事要讲!”朱瞻基从袍袖内拿出一个锦盒,打开盒盖放在案上,“母后请看!”
张太后拿眼一扫,只见里面是一枚铁钉,“皇上这是何意?”
“母后还记得当年在皇太孙府时,贵妃有一次去西山赏雪,路遇恶犬相袭的事情吗?”朱瞻基问。
“是有这么档子事,她呀,就是个惹事精!”张太后面上渐渐浮起一丝不悦。
“当时她被人救下躲开了恶犬,可是又碰到林中射来的暗器,救她之人身上中了两处,就是此钉!”朱瞻基细细讲来。
张太后面色越发沉重起来。
月华初上,仁寿宫里一片寂静,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张太后与皇上端坐上首,胡皇后带着侍女从外面步入,见此情形不由微微愣住了,她先是给太后与皇上分别行了礼,然后才开口说道:“这么晚了,母后召儿臣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?”
张太后指了指左手的椅子:“先坐下吧,一会儿人到齐了,皇上要当着母后的面,断一桩陈年旧案!”
“哦?”胡皇后的目光投向皇上,却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儿端倪,只得落座。
这时只见云汀带着一名壮汉步入亭中,那人面色黝黑,身形魁梧,身上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酸臭之气,进得室内立即扑通跪倒在地:“草民赵六叩见皇上,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!草民赵六叩见太后娘娘,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!”
“免礼!”张太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端庄,她再次从桌上拿起那个锦盒,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一枚铁钉,指着它说道:“赵六,你仔细看看,这枚铁钉可是出自你手?”
胡皇后面色微变,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慧珠,慧珠冲她递了个眼色,示意她稍安。
赵六跪着上前移了几步,云汀则从太后手中接过铁钉递给他,他细细看了片刻,立即点头称是。
“是谁让你做的?”太后又问。
“这个……”赵六迟疑着抬起头看了看太后,又看了看皇上。
“你只管照实说!”太后和颜道,“不管是谁,哀家都能保你平安!”
“是一位女客。”赵六答道。
“女客?怎么会是女客?不是胡安吗?”皇上脸色变了又变,出言斥责道。
赵六立即伏在地上,不敢言语了。
张太后扫了一眼皇上,“皇上既然是要哀家问案,就不要插手。”
皇上憋着气,龙目含怒,紧紧瞪着赵六。
太后又问:“既然是位女客……时隔了五六年,若是再次见着这位女客,你可还能将她认出来?”
张太后目光紧紧逼视着赵六,只恐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。
“能,那位女客生得极俊,相貌世间少有,所以草民若是再遇到一定能认出来!”赵六倒是不紧不慢极为从容。
“很好!”张太后点了点头,指了指皇后说道,“皇后,去把你宫里自皇太孙府里带出来的旧人都叫来,站在这儿,让他认!”
“母后!”胡皇后眼中尽是委屈之色,万般无奈,只得依从。
自胡皇后以下,胡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慧珠、落雪、梅影等人纷纷立于室内,赵六看了又看,连着摇了摇头。
“去,把皇贵妃请来!”张太后说道。
“母后!”皇上眉头紧拧,不知道事态如何演变得完全超出自己的想象。
可张太后却执意而行。
当若微刚刚踏入殿中,赵六立即指着她道:“是她,就是她!”
“什么是我?”若微镇定自若地解下身上披着的白色雪裘大氅,给皇上、皇太后以及胡皇后分别见礼,然后坐在右首椅子上。
待她刚刚落座,皇太后又开口了:“赵六,你可看清了,当日让你做这铁钉之人真的是她?”
“是!”赵六连连点头。
“那为何先前皇上派人去查,你却说是府军胡安让你做的?”皇太后扫了一眼皇上,又瞅着赵六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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