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这是怎么了?好端端的说这样的话!”慧珠腾出手来,拿帕子帮她擦着脸,“怎么这些天成了病西施了?一会儿捧心说难受,一会儿又哭哭啼啼的,娘娘以前可不是这样!”
“是啊,我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胡善祥瞪大眼睛盯着床头悬着的幔帐,满腔幽怨无从发泄,只是恨恨说道,“我替他怀着孩子,这般辛苦,可是他正眼看都不看一眼,他真是这样铁石心肠吗?我真怕,我拼了命生下这孩子,只不过是多一个人来陪我在这世间受苦!”
说着,泪水又倾泻下来。
慧珠看着她,原本想劝,想了想什么都没说,只是挽起帐子下床向外走去。
“姐姐,你也不管我了?”胡善祥更是委屈万分。
慧珠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半盏茶的工夫,慧珠回来,手里端着一碗汤,双手捧到胡善祥跟前儿,“好娘娘,喝吧,安神理气的,喝了心里就舒坦了,也就不闹了!”
“这是什么?”胡善祥半推半就,就着慧珠的手喝了大半碗。
慧珠把碗放在一边的桌案上,又端了茶水让胡善祥净了口,这才又挨着她坐在床边。
“怎么样?好些了吗?”慧珠面上的神情安静极了。
“好些了!”胡善祥有些不好意思,把头靠在慧珠的肩膀上,“姐姐,不会嫌我烦吧!”
“怎么会?”慧珠笑了,伸手理着胡善祥的一头秀发,把缠绕在一起的一缕耐心地分开梳顺,又以一条锦带束住,扶着她躺好,拉开薄被轻轻盖在她的身上,“睡吧!”
慧珠这才熄灭了殿里的灯烛,只在墙角边留下小小的一盏,然后自己也挨着胡善祥躺下。
妹妹的情形是典型的孕期躁郁症,当初太子妃怀第三胎时,正赶上郭嫔得宠,太子夜夜留宿在她的房里,太子妃的寝殿成了冷宫。那时自己还很年轻,好多事情都不懂,但是她知道,那样高贵娴静的太子妃曾经在夜深人静时蒙着被子哭,那段时间她特别憔悴,心情也不好,当着外人看似正常,可是没人的时候常常自哀自叹。
后来,彭城伯夫人进宫来了,她给太子妃带来了这种安神的汤药,喝过之后,太子妃果然好了,夜里不再闹了,可以安安稳稳地入睡。
所以慧珠知道,可是慧珠更清楚,得宠的郭贵嫔接二连三地怀胎产子,整个孕期,她不用这些东西,因为有太子陪着,她不会烦躁郁闷,更不会顾影自怜、悲秋伤感,觉得孤单无助。就像现在,孙若微也不用,因为她有皇太孙陪着。
可怜的妹妹!
她还不是太子妃,她还没有嫡子傍身,除了自己这个姐姐和太孙妃的虚名,她什么都没有。
所以,自己这个做姐姐的,能不为她打算为她计划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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