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去吧!”黄俨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物件,递给小柱子,“别忘记这个。”
“这?”小柱子一看,只是个女人的耳坠子,不由糊涂起来,可是当他对上黄俨那笃定的目光时,立时静定了,他万分顺从地退了出去。
对于皇太孙府来说,这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。
当初升的阳光再一次照耀在宜和殿的窗棂上时,胡善祥早已梳洗完毕,端然稳坐在花厅的梨花檀木圆桌前。虽然只是一个人用早膳,但菜品却并不简陋,特别是喝着慧珠命人呈上来的以极品血燕熬成的鸽蛋血燕汤,胡善祥心里是说不出的舒坦。“姐姐,这外邦进贡的血燕与咱们平日里吃的白燕、黄燕终究是不同,味道虽淡,却回味绵长,口感更好。”
慧珠坐在下首为胡善祥布菜,唇边淡笑,轻声细语道:“那是自然,这棕尾金丝燕本就罕见,又是每年三月在海边悬崖上结的窝,终其一生,只结窝三次,而精气日衰,以这第一窝最是稀罕,养分尤厚,咱们平日用的毛燕如何与之相比!”
胡善祥点了点头,一面吃一面盯着慧珠看,目中流露出钦佩之色:“姐姐懂得真多!”
慧珠叹了口气,“从咱们小门小户进了这深宫内苑,每日看着主子们的吃穿用度才知道这样样都是学问。一个奴才,若想出头,就得在这些事情上下工夫,不仅要知道来由,还要会看、会辨。背地里吃的这些苦,只为了主子们能高看你一眼。”
“姐姐!”胡善祥面色一暗,伸手拉住慧珠,把面前血燕汤推到她面前,“姐姐,你受苦了。”
“唉!”慧珠长叹一声,“老天向来是公允的,以前我一个人在宫里,虽然一心想往上爬,可是总觉得无趣,知道的事情越多,费的脑子也越多,越受器重也越胆战。唯恐什么时候有个闪失,不仅面子没了,连小命也不保,更怕连累家人,不知不觉地养成了阴柔多揣的性子。原本自己都不待见自己,没承想,有朝一日,你来了!我自己的亲妹妹成了宫里最光彩最有前景的主子。以前吃的苦,攒下的人脉、银子和智谋,终于有了可用之地,也有了目标,这日子才觉得真正有趣。”
“姐姐。”胡善祥依偎着慧珠,眼中渐渐有了湿意,“其实我该求太子妃放姐姐出宫许个好人家的,哪能这样一直陪着我荒废了青春?”
“哪里话?”慧珠轻轻抚着胡善祥的云髻,眼中满是体谅与疼惜,“姐姐太知道这宫里的深浅了,我的小妹,你那样的性子,若没有我在身边,你怎么度日?只怕早已成为怨妇了。”
“姐!”胡善祥眼中的泪水终于滴落下来,“是我没用,累姐姐劳心劳力、伤神为难了。”
“好了,好了。”慧珠又给胡善祥夹了一块南瓜栗蓉酥放在面前的碟子里,“好好用早膳吧,多吃点好东西,切不要心思过重,否则咱们腹中的小皇子也该跟着不高兴了。”
“呵呵!”善祥轻抚着还未显怀的肚子,悠然地笑了。
“娘娘!”梅影惊惶失措地跑了进来,“程嬷嬷,早起打水的丫头发现,她在井里,死了!”
“什么?”手里的筷子“啪”地一下,掉在桌上,胡善祥立即花容变色,一时间头晕目眩,心慌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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